2009年12月22日星期二

幸福满屋:《Teardrops in the rain》:第一章


有些感觉,你放在心里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进出精品店的时候,门上的铃铛“哐当”地响,微凉的空调引面而来包围你整个身子,仿佛可以嗅出一室的精美。踩着轻松愉快的脚步在架子间穿梭,鞋子在擦得发亮的的瓷砖上旋转停顿,悠扬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你的眸子从可爱的狗娃娃调到晶莹剔透的水晶木马上。那份心情,那份感觉,就像在替心脏搔痒般酥酥麻麻的。你不一定得花钱,却得到了无以伦比的满足与快乐。

走在灰色石砖地板,经过一家又一家专卖店,和一盏又一盏路灯擦身而过。眼睛在这条街、对面街,来回搜索,寻找着和你对上眼的“目的地”。心是兴奋的,心情是愉悦的,感觉是冒险的。你会好奇,你会期待,不知道下一秒什么在等着你。所以你跟着你心理的节奏,打着节拍,和着音乐,歌唱着。


杨帆甩着一头率性的长发,蹬着一双白色的休闲式沙滩人字拖,白色长袖衣的袖子长过手腕,被她握在手心,白色薄纱无袖外套随性地垂在身上,一双修长的腿裹在利落休闲的牛仔长裤里,就这样在繁忙的街头穿梭。

对杨帆来说,星期六的夕阳快落下的傍晚,这么在刚被雨洗礼的大街上闲逛,是一种多么幸福的滋味。天空是一抹蓝,快要被黑暗掩盖的深蓝,远方还有点泛白,只是街头昏黄的灯光已开始照亮人行道。

她最爱的冰冻莫卡冻僵了她的左手手指。她在街边小摊贩的摊子前驻足、浏览,饶有兴味地研究着琳琅满目、千奇百怪的商品。呵呵,她轻轻地笑着。这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杨帆放下手上那些不知名的玩意儿,再次迈开脚步,漫无目的地踱去她的目的地。“该死!”杨帆瞪着那几个靠在街灯上大肆吞云吐雾的青年男子,很“小声”地低咒一声,引得她前面的路人转过头来看她。她用空着的右手抓起衣服领子用力嗅了嗅。噢,烟味。

她正想请下一个当街当喷烟机器的家伙吃拖鞋的时候,突然打消了念头。唉,算了吧。整条大街吸烟的人手指算完算脚趾都数不完,没事干嘛白白瞪伤自己的眼珠子,还要免费赔上心爱的拖鞋,万一他要和她打架,凭她很多年前在中学时期参加跆拳社学的三脚猫功夫又没有把握打赢。为了自身的生命安全,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唉,还是算了吧……

多年前?

是啊,很多年前了,杨帆抬头望着满街霓虹时想。不知不觉,她已经告别了中学生涯,理所当然地考进大学,在顺应自然地进了社会打拼。可是怎么好像才过了不久。她都已经不太记得当初踏出校园是一份怎样的心情,只是当时和朋友的嬉闹声、道别声依然清晰得可以,仿佛不曾远去过。

很多年前……杨帆心想,原来她也已经会用很多年前来回想从前了,这是不是证明她也不年轻了。胡说八道,才二十九岁而已嘛,比起九十九岁还真是年轻得像在吃奶的婴孩。哈哈,这被她擅改了的比喻是她多年前的课本上读过的。

现在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了。还不是老了?二十九岁,在常人眼中就是老女人的标准岁数,就要踏入老姑婆行列的标准关卡。

老了?才没有呢。杨帆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年纪稍微长大了一点,岁数加多了一点。年龄不能证明什么。射雕、神雕里的周伯通活到了百岁的年纪,还不是年轻又天真、快活得像个不懂事的娃。她的火气本来就是来去无影的。

至于是不是老女人就随它去吧,反正人打从一生下来,就注定要衰老,二十九岁也只不过是衰老的过程而已。至于会不会当个老姑婆,杨帆想,那似乎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缘分这家子事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她也没必要因为就快三十了就随便把自己嫁掉吧。这似乎太便宜别人,也太作践自己了。

杨帆想到这里用手掌拍了拍额前垂直的刘海,顺了顺平整的前发,狠狠地甩甩头发,试图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所以,随便别人怎样想吧。她杨帆要安安然然过自己的二十九岁。

爱情?她瞥了瞥满街手牵手的男男女女。她无法否认满街甜甜蜜蜜的情侣的确让她感到有点形单影只,也产生了少许羡慕的心理。

切!羡慕不行吗?好歹她也是个正常的二十九岁女人好不好。没有女人不希望有个人疼自己、珍惜自己,没有女人会对爱情没有憧憬的,这事就是意料之中又不超乎常理的正常。

男人?随缘吧。杨帆微微一笑,她乐意享受她一个人的二十九岁。一个人,没错,一个人的。

她想到这里,不禁笑得过份好看,浅浅的梨涡在两颊蔓延。

阿爸阿妈也真是的。人家十几岁要谈恋爱的时候就百般劝阻,说什么你还年轻,选择还有很多,不要被恋爱冲昏头,年轻人的爱情都是靠不住的,一转眼就没了,还不如先搞好你的学业,放眼未来吧,管他是模范生还是运动健将都一律掰掰。

现在?

“小帆,你怎么还不快点找个男朋友来谈谈恋爱,然后……”

杨帆的脑袋自动将后面的话全部删除。然后什么?当然就是巴不得把你赶快嫁掉咯。虽然心里不是那样想,语气却好像随便什么人,管它是不是清道夫、无业游民、酗酒加心理变态,只要是男人,还愿意把她啃掉,就愿意女儿奉上,恕不退还就好了。杨帆一想到回家就打了个冷颤。可怜的她阿爸阿妈的女儿啊……

杨帆拐个弯,跳上石阶梯,推门进入“STARHILL”,一间矗立在繁华街道、闹市中心及名牌商场PAVILLION旁边的五星级酒店。

她线条优美,只是略略涂了透明的橄榄护唇膏的唇角微微向上弯起。

我来了,亲爱的STARHILL。

这座造型及装潢别具一格又充满独特风味的酒店让杨帆特别厚爱。每隔一段时日,一定来转一转。偶尔心情好,镐赏自己一顿高级美味,或者在底楼酒吧来杯鸡尾酒。因为这种顶级享受,所耗不菲,所以不能常来,更多时候杨帆只是来到处晃一晃,欣赏底层各家高级餐厅别出心裁的设计,感受一下这里充满格调的品味,顺便借由它闹市一角的静谧氛围沉淀下自己的思维,寻找新的灵感。

杨帆穿过黄土石壁的走道,昂首观察石壁顶端的仿希腊雕刻。这里的设计师,很有心思。杨帆忍不住做了第一百次的赞叹。

手机响起Miss Independent的旋律。

是短信。

杨帆缓缓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滑盖。

是来自陈衍的信息。

[赏脸来杯啤酒?老地方。]

杨帆笑了笑,滑上电话。

陈衍……

*** ** * ** ***

昏黄的瑰丽灯光下,有一群衣着品味出众,光鲜亮丽的青年人。

“同事们,先走了,下次再聚餐吧。”

“哈哈,下次我们去吃更棒的。”

“高医生,喝了酒,驾车小心啦。”

慕子礼和友人们走出韩国高级餐厅“KORYO-WON高丽苑”,打着招呼各自道别。

“子礼,再见了。我们先走了。”同事招呼道。

“再见,小心慢走。” 慕子礼一贯不温不火地说。


他站在餐厅门口等所有的人都走了,才移步走向厕所,从美丽的瓷砖地板走向黄色混合泥及鹅卵石铺成的路。

他不急不徐地走着,顺道抓起短衬衫的衣领闻了闻。噢,韩国菜的烧烤味真重。呵呵,所以他才不大喜欢吃韩国菜,吃了出来感觉自己也是芸芸泡菜中的其中一棵,或者是火盘中的一片五花肉。不过韩国菜风味独特,还蛮好吃的。呵呵,这下他就成了一棵会走路的泡菜了。

慕子礼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插进裤袋,一点也没有察觉一旁经过的好几位女士都在欣赏地打量着他,或者应该说麻木不觉了。

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和他温文气质极不相称的古铜色肤色。深蓝色细框眼镜,白色短袖衬衫内翻黑白线条的设计,落落大方的第一颗钮没扣,一条米褐色卡其裤、白色休闲鞋衬得斯文悠闲,温文儒雅又带点酷味的轻熟男魅力持续发酵。

慕子礼经过黄土石壁的走道,习惯性地望一望石壁顶端的仿希腊雕刻,这个地方真的很有设计感,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有一种迷离璀璨的错觉。身旁某个人的手机响起了NE-YO的Miss Independent。这首歌不错,所以他记得。

慕子礼径直走进设计成古希腊金字塔建筑般的男厕。

方便后,打开个人厕所的门,他走到盥洗台洗手,顺便也洗把脸、漱个口,清爽一下自己。他拿起盥洗台上的毛巾抹一抹脸,看着镜中脸上微湿的自己。

三十岁,心脏科医生,高薪,单身。

从二十岁开始,就以标青的成绩、模范生的姿态,一脚踏入医学院和医院,转转十年,不久将转入私人医院任职心脏专科副主任。

相貌棱角分明、端正帅气,身高中等,没有健美先生的结实肌肉、壮硕体魄,也没有模特儿般的骄人身段,却因为长期热衷运动而带着点健康运动美。慕子礼薄薄的嘴唇构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他实在蛮有条件成为新一代钻石单身汉的。

信心他一直都不缺,虽然他偶尔也会有小失败,但他不喜欢失败,也不喜欢不完美,所以他的人生到目前为止都是以最精准、最优秀的模式在进行,失败这个词总是很少发生在他身上。
怎么觉得有点累了?这几年太专注地生活似乎有点太单调了。

他记得从前的他一直都是带着一点不羁和疯狂的,任何事情都总想试一试,并且几乎都可以做得很出色。他是班里的第一名,科学数理语文音乐运动样样精通,还是社团里的领导佼佼者,简直就是模范高材生,所以他有了不可一世的理由,只是他还是懂得要谦虚的。

女人,似乎会自动找上他。爱情,当他还很青涩的时候,曾经有过。只是他还是太理性了,理性到近乎不近人情,选择了专注于自己的学业和事业。恋爱这样的麻烦事,还是算了吧。他没时间也没心思去应付另一个有生命、有生活又难懂的个体。女人的心脏,他算是每一条微细管都看过了,也摸熟、扶透了。但是女人的心,他不懂,也不想懂,因为他会头痛。

这三十年,他都是这样自我且心无旁骛地过的。

学业、品行都好的人,不一定会有人缘。只是他的身边一直都不缺朋友,可能他长得离神憎鬼恶有很长距离的关系吧。

他一直都很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话。不过有一件事,他不得不相信了。修读大学先修班STPM-高中六的时候,数学老师曾经很感性地说过:“好好珍惜你们这段仅剩的中学日子吧,人生中最好的朋友,都是在这段中学时期的朋友。”

也不是说上了大学、出了社会就找不到知心的朋友了。只是与利益挂钩,不是工作就是吃喝玩乐,能真正敞开心扉的又有多少个?

他居然会少有地多愁善感了起来。


看来,他对现在的生活是有点厌倦了。

是时候做出一些改变了……


整整衣衫,慕子礼恢复一贯的温酷。

*** ** *** ***

“喂,宋志浩,晚上九点,你家公寓,游泳?哈哈,ok?That’s great. 准备好红酒等我吧。哈哈……刚和同事吃完晚餐……”慕子礼看着手表,八点整。再闲晃一下,驾车去到刚好。今晚,又是一个把酒谈天、放松的好时候。他推开酒店的门,走进色彩斑斓的夜色里。

杨帆站在酒店门口,望着月色,搔搔后脑的发丝。她想,就去CHRISTMAS FOREVER喝一小瓶啤酒,然后回家睡个大头觉吧。





2009年12月5日星期六

芯之言:准备中。创作中。思考中

真实与虚幻的融合,是我最大的创作宗旨。

所以我借由生活中所发生的事,这世界里正活动的事,用想象和文字幻化成故事。

因为灵感总来得很快又实在很突然,笔记本里画满了。所以,打开这里,随性地就创作起来,因此这里就出现了很多故事的开头,故事的发展还在构思中,哪天灵感一来,心情一来,就写了。

我希望在这里可以分享,在这里练习,让我持之以恒地写下去,哪天进步中的我,总会得到赏识的吧?

这是我的兴趣,我的爱好,我用故事来写日记。

最重要的是自己写得开心,别人看得开心,又有意义,含有启发,那就好了。

如果你还喜欢的话,请记得督促我要加油噢~



p/s:《言诺THE PROMISES》是我最重视、也最小心呵护的故事。不过只写了一点。努力努力~^^以后,还写写散文。哟,aja aja,fighting!>.< \(>。<)/

《言诺THE PROMISES》:楔子

阳光,快速闪动。

一亮,一暗。

平稳地晃动着。

男人的视线,离不开她。

她就坐在男人的右手边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隔了一条走廊的距离。

算是很靠近又很遥远的距离。

她一直注视着窗外,静默的。

灰色绒织男学生帽低低地压在额前,利落的刘海与发丝顺着额头和鹅卵型的完美脸蛋遮着她的一部分轮廓,却挡不住她卓然的清冷绝丽。一头亮丽的乌发帅气地用辫子法扎于脑后,只露出一小撮有个性的俏尾巴。左耳上垂着一个闪亮的黑色十字架,右耳却只带了一个简单的闪钻。黑色的毛绒长袖上衣,衬托她细白的皮肤几乎苍白得透明。一双穿着浅蓝色、磨破的牛仔裤、白色帆布鞋,修长而均匀的腿放肆地在位置上伸长、交叠着。右耳上塞了个白色的耳机,听着音乐。眼神却仍然注视着窗外,专注又迷离。

地铁,随着“曳”的一声,停下。

一动也不动如雕塑般的女孩,仿佛从遥远的梦境中惊醒,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随着她转过头的优美动作还是一片事不关己的漠然。

女孩很快地站起身,一只手放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抓住黑色的长外套,甩着利落的脚步,就要轻巧地晃过男人往外走。

男人站了起来,叫住了她:“这位小姐,请留步。”

女孩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子,不作声色地看着他。

男人的心在他毫不察觉之间漏了一拍。这个女孩比一般亚洲女人还要娇小一点,一六零的身高,却怎么也感觉不到她的柔弱,反而有着一种居高临下、不可冒犯的冷列气势。她真的,很动人。
男人打出他最好看、最亲切的笑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在她冰冷的眼神里,手莫名地颤抖了一下:“小姐,我是好来坞发掘新星一流经纪人公司的黄牌经理人艾伦. 莫里。小姐实在很有潜质成为我们公司下一颗最闪亮的新星。这是我的名片,你愿意跟我到公司走一趟吗?”

艾伦 . 莫里 充满期待地递过名片,这回他可是帮公司立了大功,她绝对会红,很红、很红。

女孩接过名片,端详片刻。

嘴角微微扬起,女孩抬起明亮的杏眼平静地注视着艾伦 . 莫里。她的眼神出奇地迷离,深邃无底却又清澈绝伦,如一汪黑潭,仿佛静止不动却又在无休无止流动、旋转。

女孩倏地向前跨了一步,伸出左手握住艾伦的领带。艾伦不禁惊呼:“怎么!?”在那秒速的一瞬间,艾伦注意到女孩的左手拇指上套了一个精致的金色指环,上面雕塑了很特别的花纹。女孩随手轻轻一拉,艾伦被迫低头,眼睛与女孩平视。

女孩美丽的容颜依旧清冷,这么一张脸孔,却在艾伦来不及眨眼的下一秒钟,灿烂地笑开了。艾伦惊呆了,原本被冒犯的火气一时消逝无踪。

女孩淡红色嘴唇牵着一个好看的弧度,说着:“莫利先生,你能遇见我,确实比一般人来的幸运。”

艾伦很享受地近距离欣赏着眼前这名年轻的女孩,得意地心想:“那当然,我快要赚大钱了。”
“我可是,会改变你的命运…”女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艾伦的领带,右手拿着名片的食指上,一个精美、漂亮的银色指环,折射着窗外的晨光。

艾伦笑了,笑得轻狂。只要你肯答应,我的命运就真的会改变。或许,还是人财两得?

女孩的视线仍然没有离开过艾伦的眼睛,右手轻轻一转一拍,名片无声无息、平稳地滑入艾伦外衣的口袋里。



“记得,下了地铁以后,不要搭德士。”



女孩松了手中的领带,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凯文 . 克兰最新款的墨镜戴上,转身就走,仿佛不曾停留过。

艾伦在那一闪即逝的瞬间,好像捕捉到她乌眸里闪过一抹迷魅的深紫。

艾伦连忙问道:“你会联络我吧?”

女孩矗立在地铁门边,转过身对艾伦微微一笑:“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然后,傲然的黑色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艾伦猜不透,更是想不明。

他拾起他的公事包,和许多人磨肩而过,匆匆走出地铁站。


他像往常一样截住了一辆德士。黄色的德士,在他前方停住。

他正要打开车门的手,突然停留在半空。他想起那个迷魅女孩的话:

“记得,下了地铁以后,不要搭德士。”

德士司机按下车窗,对着他喊道:“先生,你到底要不要上车?”

艾伦晃了晃神,呆住了。

脾气暴躁的德士司机转过头对艾伦恶狠狠地骂道:“干你的!”

司机踩下油门,驶出暂停区,奔向路口,正要转弯。

街上人潮中尖叫声起,艾伦的瞳孔在惊吓中放大。

德士刚要转左,十字路口右首一辆载着石油的大卡车刹车失控,和德士的侧身相撞。黄色的德士整辆被抛起,在空中反转后复又重重落下,完全不成形。

在德士落下的瞬间,艾伦双脚不听使唤,软倒在地。


“天啊…”



地铁站一角,一个乞丐的旁边,站了一个黑衣灰帽的年轻女郎。

乞丐注视着街角的骚动,瞪大眼睛:“哇…我的老天!”

女郎依着街灯的柱子,歪着头,不置可否。

她从裤袋里拿出两张一百元的美钞放进乞丐的兜里。嘴角邪邪牵起:“这是小费,感谢艾伦。”
“感谢艾伦?”乞丐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懒洋洋的女郎。

“朋友…”女郎望着远方,眼神飘忽。

“是?”这位小姐还真漂亮,老子今天走了什么狗屎运,很有眼福。

“今天会有三个人,给你吃的。第二个的最丰富,不过不要接。”

“为什么?”乞丐的手忍不住要去摸女郎的腿。

女孩迅速地抓住乞丐的手,蹲了下来,直视着乞丐的深邃杏眸,是紫色的,笑容迷魅。




“因为,你会死。”


2009年12月4日星期五

《隧道里的幼鸵鸟》:第三章:恶作剧

我们的教室是学校的旧楼,就在大马路旁边。罗里巴士呼啸而过,卷起层层烟土,灰尘在窗外的风里嬉戏。接近傍晚五六点快放学的时候,夕阳在班里染上一抹最瑰丽、碧皇的金橘色。

那时我们的班在楼梯口第一班,是全初中一最顽皮、最吵闹的一班。

那种吵吵闹闹的日子很快地就过了半年。


漂亮、有气质的英文老师扯着尖细的嗓子,在班里用随身麦克风说着英文小詩。我照样没有认真听,因为我看一遍就都明白了,就随意地听。然后老师让我们做练习。班里都是沙沙的声音,还有一些低声细语的声音。

课本和练习本下是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是学校的通告,不过是通告的背面。上面填满了我、月、康和哲明乱七八糟、歪七扭八的英文单字。我们正在玩英文接字游戏。我拉出纸张的一部分,右手摇着笔杆、敲着额头,然后终于灵光一闪在cream的后面写上money。然后把纸张往后传。哲明接过纸张,低咒一声:“妈的!又是Y。”我背着他笑了,低声说:“我是故意的,送你一个Y作开头。呵呵……”哲明在低咒一声:“可恶!”我正想再多踩几脚,英文老师就叫住我了。

"Kay , have you finished your work? Why you keep talking?”

"Yes, i have done my work m'dam ..." 我从椅子上反射性地弹了起来,立刻回答说。这突如其来的,还真吓了我一跳。

月、康和哲明 睁着眼睛,看着老师优雅又恐怖地踩着黑色高跟蹬到我的面前。她微一低首,拾起了我桌案上的练习本子。她美丽的大眼在本子上像鉴别机一样扫视了我的习作,微一点头,抬起眼看了我一下,没说什么就转身走开了。

“呼~好险。”我忍不住长吁了一口气。

“真有你的。还好你写完了,不然Miss Chong那么凶,你就完蛋了。”月一副比我还担惊受怕的样子。

“英文,小意思。我喜欢,早写完了。”我自信地说。对于我最感兴趣的语文科,我从不敢怠慢。

“以后少说点话吧。”月一脸“你这个话噪的小妞,活该”的表情。

“那你不要和我说话啊~”可恶,还不是她一直找我说话。

“你一个人也有办法说的。”月不甘示弱地回嘴。

“我哪有那么神……”我正要接话,Miss Chong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Kay~”她斜着大眼看着我。

“嘻嘻……”我微微一笑,低下头在桌案上随便找了一本英文课本来翻,盼望着下课的钟声。

“活该……”明哲轻哼了一句。


我皱了皱眉,闭上了眼睛。
我不作声转过身熟练又利落地一伸手,一缩手,回过身乖乖坐好。


“乒乓~”

一声巨响顿起,全班同学的注意力都聚集到明哲的身上。

明哲在牙缝间挤压出一句只有我们四听得见的声音:“妈的~”。
然后脸红着站了起来,蹲在桌前收拾他“壮烈跳崖”的铁笔盒。


“林葵,你给我记住了……”他说。

“记住什么?”我给了他一个胜利的微笑。

月和康在一旁笑岔了气。



这是一场仿佛没有终点的拉锯战。


一场没有终点场的恶作剧。

2009年12月3日星期四

幸福满屋:《Teardrops in the rain》:楔子

灰黄色的石砖道路上是一圈又一圈的水洼。

偶尔一双漆亮的皮鞋踏过,偶尔一双名牌的高跟鞋走过,溅起了点点水花。

豆大的雨珠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弹珠子打在石砖、打在行人的雨具上。



杨帆站在雨中,任由雨淋。

她想过马路,右脚想举出斑马线上,只是她看不见。眼前一片迷朦,什么都看不清。除了一片片混浊的光影,她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看不见了……

车子辗过路上的水洼,溅起了更高的水花,打湿了路边的杨帆。

杨帆紧紧抿着双唇,灰色的套头毛线外套在雨中滴着水,浅蓝色的牛仔裤下摆是一片渗水的深蓝。她长长的刘海在额前湿成一片,垂直飘逸的长发也在雨水中在肩背上纠结。她的脸色苍白,脸上、身上到处湿溚溚的,没一处是干的。

杨帆脚一软,整个人蹲坐在马路边。周围好安静、好安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帆听见一声响亮的车笛声,然后就是急促的脚步声。头上的雨不下了。低着头的杨帆慢慢地抬起头,迷迷朦朦间她仿佛看见一双干净的白色拖鞋,悲伤的嘴角竟笑了。


慕子礼棱角分明的脸依旧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镜片底下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着急。

慕子礼微微弯下腰,左手握着绿黄色的雨伞,右手抓住杨帆的左手臂往上一提。杨帆站不太稳,盛满泪水的眸子里倒映着慕子礼温酷的脸。

杨帆只是心碎地拼出了两个字:“死了……”

慕子礼手臂一收把杨帆拥入怀中,紧紧地搂住一身冰凉的杨帆。

他感觉到一滴滴的水珠滴在他的肩膀上。

他分不清那是被杨帆强忍的泪水温热的雨,还是被冰冷的雨水冻凉的泪……


只是心开始不自觉地痛……